最後是用厭世掩飾渴望。
每當月光特別像阿伊離開那晚時,她就會對著空氣冷笑:「再不回來,玫瑰都要謝了?!贯莘鹉侵皇且粋€無關緊要的約定,而不是支撐她數(shù)百年的信仰。
這套機制運轉得如此完美,連秦崢派來的心理評估專家都得出結論:「對象呈現(xiàn)情感淡漠與現(xiàn)實疏離,但邏輯自洽,行為可預測?!顾麄冇肋h不會知道,在那副厭世殼子下,正進行著多麼壯烈的自我鎮(zhèn)壓。
某次任務後,她的左臂被新型異獸的酸Ye腐蝕見骨。隨行醫(yī)療官緊急處理時,她突然盯著蠕動的r0U芽發(fā)笑:「像不像玫瑰藤蔓?」在眾人驚恐的目光中,她甚至用右手食指戳了戳暴露的神經(jīng)束,「不知道阿伊會不會喜歡這種新品種?!?br>
「您需要鎮(zhèn)靜劑嗎?」年輕醫(yī)官的聲音在發(fā)抖。
「需要威士忌?!顾唤?jīng)心地讓黑霧吞掉壞Si組織,「或者你們誰讓我咬一口?聽說疼痛能促進記憶力?!?br>
這種時候,只有黑霧理解她扭曲的幽默。它們會故意在她傷口附近凝結成玫瑰形狀,伴隨著再生時螞蟻啃噬般的麻癢,彷佛在說:看,我們連痛苦都能變成藝術。
最危險的時刻發(fā)生在新世紀周年慶典那夜。
全基地的狂歡聲浪甚至傳到了廢墟嶺,煙火把天空染成病態(tài)的鮮YAn。拾柒突然從沙發(fā)上坐起來,脖頸上的青紫掐痕在霓虹燈閃爍下忽明忽暗。
「太吵了?!顾龑陟F微笑,「把他們都吞掉好不好?」
霧氣卷住她的手腕,在她掌心拼出歪扭的字跡:【她說要等你】
拾柒愣了很久,突然把臉埋進膝蓋。當她再抬頭時,眼底的風暴已經(jīng)平息,只剩下一如既往的疲倦:「知道了。去幫我偷點酒來,要最烈的?!?b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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